第(1/3)页 晨雾如纱,笼罩药阁三十六处药田。 露珠悬在叶尖,将坠未坠,却在某一瞬齐齐颤动。 紧接着,所有新抽的嫩叶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,缓缓转向药阁正中央——那株半尺高的药心树苗所在的方向。 叶脉之下,金光悄然浮现,如同血脉搏动,一明一灭,与某种遥远而深沉的节律共振。 这不是风动,也不是地气流转。 这是回应。 墨二十一立于高墙暗影之中,黑袍紧贴脊背,指节死死扣住腰间刀柄。 他亲眼看着三十六名守药人接连来报,声音皆带惊惶:“大人,药株异变!不听训导,自行转向!”“叶脉发烫,触之如烙铁!”“有人听见草木低语,说……说她在回来。” 他没有回答,只是疾步奔向皇陵方向。 守碑亭外,萧临渊静立已有一时。 玄袍未整,发带松散,眼底却燃着一簇久熄的火。 他指尖仍停留在药心碑上,抚过那行尚未消散的字迹——“这次,换我来找你”。 石面微温,仿佛有血流在深处奔涌,映得他眸色幽深似渊。 “她不是要回来。”他低语,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,却又坚定如誓,“她是已经在了。” 话音落下的刹那,墨二十一单膝跪地,气息微喘:“主上,药阁急报——军医携重伤兵至,断臂清创后突发剧毒反应,诸医束手,命在顷刻。” 萧临渊眉峰一动,未语,人已腾空而起。 风卷残雾,皇陵孤寂成空,唯有那座无字碑,在晨光初透中泛着淡淡微芒,仿佛也在等待一场复苏。 药阁内,混乱无声蔓延。 那士兵躺在竹榻上,双目紧闭,唇色青紫,四肢僵硬如铁。 断臂虽已缝合包扎,但伤口周围肌肤竟泛出诡异的青黑色,如墨汁浸染,正沿着血脉迅速上爬。 呼吸微弱到几乎不可察,仅靠胸口极其缓慢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。 “不可能!”一名老医官额头冷汗涔涔,“用的是‘清创七步法’,药也是标准配比,怎会引发如此烈性毒症?” “是不是鬼打脉?”年轻学徒声音发抖,“听说有些毒不在药里,在人身上!” 众人面面相觑,无人敢动手再治。 谁都知道,若在此刻误诊,不仅救不了人,还可能搭上自己性命。 就在这死寂之际,小春缓步走入。 她双目无光,脚步却稳如磐石。 手中握着一根细长银针,针尾符文隐隐发光,是昨夜她以心头血淬炼的最后一支引灵针。 她在树苗前跪坐下来,双手轻轻捧住泥土,掌心贴向根部。 全场寂静。 连呼吸都放轻了。 她闭目,唇瓣微启,声音轻得像梦呓:“师父……教我听。” 刹那间,药心树苗猛然一震! 叶片赤红脉络骤然亮起,金光如潮水般从根部奔涌而上,顺着她的手腕直冲脑海。 一股温流撞入盲眼深处——那一瞬,她看不见光,却“看”到了一切。 药汤在碗中翻滚,每一味药材的分子结构清晰浮现;毒素如一条漆黑毒蛇,缠绕在士兵血脉之中,不断释放腐蚀之力;它来自一味看似无害的止血草,却被某种罕见霉菌污染,遇热则活化成致命剧毒! 第(1/3)页